难以接受是人之常情。
可现在不是心态动摇的时候,相反,必须快刀斩乱麻,作出决定。
“王爷,元国师之死已成事实,不论是世子还是其他渠道的消息,都已经传到了这里,如果陛下真的有意召回,八百里加急,应该昨日就会下达圣旨。”
这番分析,直接击碎了晋王的最后一丝幻想。
是啊。
如果死的是宁无恙,父皇下旨召他回京主持比试谈和一事的话,早就八百里加急喊他回去了。
偏偏他等到现在等来了噩耗,还心存侥幸。
“是本王太懈怠!是本王太相信那群废物了!”
他在洛河道避风头这段时日,康王父女在京城还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事,争储的皇子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长时间离开京城?
洛河道的官员是重要。
可万事也比不上当皇储,登上那个位置更重要!
“传令下去,所有县令一级的,主动承认错误担下罪责,担不下来的,谁的屁股没擦干净谁自己负责,告诉韩刺史,本王旧疾复发,只有京中太医能够医治,本王先行回京了。”
蜥蜴断尾,只为保命。
如今晋王不得不断尾,却是为了保住京城方向不受牵连。
他得先稳住大本营,再顾及其他。
“谁若是舍不得,让他们多想想明年春试后的事,如今舍掉几个官位,来年便能多几个官位,让洛河道的官员们,自己去攀咬折腾去,谁被姓韩的抓到把柄和证据,那就全靠他们的命运,还有他们的手段了!”
甲初听到这个安排,便知道洛河道誓必会动乱一阵子。
犯上作乱之徒绝对少不了。
而越是这种情况,民间也会更乱。
韩刺史一边抓着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,一边还在压服住各地趁乱打劫的那些官与匪,再乱终有尽头时,可在这段时间里,受苦受难的,还是老百姓。
身为晋王府的暗卫头领,甲初自然也没有那么多余力去关心别人过得好不好。
他只知道,晋王府若是在这次争斗中落败,倾巢之下,没有完卵。
“王爷,我这就让人去传信准备,您也早做准备。”
甲初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美人。
晋王见状,叹息一声,朝着甲初挥了挥手。
“本王心里有数。”
甲初这才打开大门,就站在门口,与侍卫们交代起来。
侍卫们得知马上就要动身离开,去向京城那位太医传信的传信,前去拿药的拿药。
既是以病为借口返回京城,必定要装得像样子才行。
至于官员传信的事,还得甲初拿着王爷的信物,亲自跑一趟。
此时的洛河道,不少前来等信的人,都住在平县县衙附近的客栈里,随时准备着根据晋王的命令,作出反应。
从而脱离韩刺史的调查。
大半夜了,还有许多人眼睛比外面枝头的夜猫子瞪得还要圆,还要亮。
所以当甲初来到时,没有浪费任何的时间,便将晋王的命令传递了下去。
“王爷竟让我们自生自灭?”
“连我们现在的事情都压不下去,还说明年之事,王爷如何行径,让我们如何再继续效忠于他?”
官职卑微者的心腹,当场向甲初发出了灵魂拷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