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主意当真是乘人之危,不要脸到了极点。
楼兰主使下意识地伸手要喝茶,摸了个空才发现最后一只琉璃茶杯在随从怀里抱着,舔了一下嘴唇,看了眼房屋里有些呛人的烟火炭。
以前不觉得这炭火有多么令人忍受,甚至在寒冷地带,能用得上炭火,也是上等人的象征。
更觉得口干舌燥。
可现在听说了大兴的贵族都在用暖气片以后,他突然觉得这炭火更呛了,嘴皮子更干了。
如此想来,这宁无恙能够在潜移默化中,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方式,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。
对待这种非常人,必须用非常手段。
楼兰主使手掌拍在桌面上,掷地有声道:“就按你说得办!”
既然大兴皇帝不给他脸,那他还要什么脸。
再说了。
与大兴达不成利益关系,那就与北狄加深军事关系。
如果有失误,大不了他就把罪名推给出主意的人。
这么想着,楼兰主使“唉哟”一声,伸手按住自己的额角,不住地呼痛。
随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,楼兰主使已经扶着椅子往地上滑去,边滑边喊:“快请郎中来,我好像又发病了。”
停顿一下,楼兰主使朝着随从,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。
“那个阿昌,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办了,顺便告诉那些楼兰才子,我为了想办法,解决大兴皇帝故意刁难我们的难题,茶不思饭不想累倒了,让他们也好多出把力气。”
娘的,做正事没本事,装病摘桃子你倒是有一手。
随从阿昌敢怒却不敢言。
没办法,谁叫他不会投胎呢。
主使再不济也是皇族,而他却是一介平民。
这件事出主意的是他,执行的也是他,但领功的却是主使,犯了错被责罚的时候,一定还是他。
阿昌不由得庆幸自己另投他主,所以这件事成功与失败,与他有关,但意义不大。
楼兰这边有了动静。
同样位于西夷馆的笛卡那多,第一时间便知晓了此事。
阿毛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推手是谁,但他不明白。
“主使,就算赢了宁无恙,也是胜之不武,大兴皇帝也不可能会对这种私人比试认账,楼兰才子们这么做,除了比输了以后,比试当日不再敢上场丢人,还有什么意义?”
再说了,这么做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。
别人也会对楼兰人的做法嗤之以鼻。
笛卡那多喝口了热茶,舒服地喟叹一声,这才回答阿毛的话。
“我让人怂恿楼兰主使去挑战宁无恙,本身就没想过楼兰人会赢。”
将军没想过楼兰人会赢,还特意浪费掉一个眼线去做这件事?
难道只是因为一时意气,看着大兴工部卖琉璃窗一夜卖了两千万眼红,无法对工部的人下手,干脆拿伤重的宁无恙当软柿子捏?
阿毛觉得,如果将军真的这么想的话,那也是很不要脸的想法。
让人……有一点不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