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班长、李副班长用敌人的尸体和弹坑作掩护,向冲上来的敌人进行阻击,夏远没把孙排长的事情告诉两人,收起悲痛的心情,架起大八粒,将一颗颗子弹送进敌人的心脏,八颗子弹收割了八名敌人的生命,打开了敌人一个缺口,但很快后方的敌人踩着同伴的尸体便补充上来,继续对三人组成的简陋防线勐攻。
失去了王守的快速补充弹药,夏远一边射击,一边补充弹药,目光紧盯着冲上来的敌人,补充了子弹,迅速向敌人扣动扳机,在三人的有序配合下,及及可危的前沿阵地勉强没有被敌人攻下来。
但这只是在短时间内,敌人冲了两波,被三人打退,但很快,敌人的第二波进攻组织起来,在经历了敌人一轮勐攻勐打,三人身上的弹药被消耗大半,固然是从敌人尸体上补充了一些子弹,也很快消耗见底。
更加雪上加霜的事情出现了,敌人的一发60迫击炮弹落在老李身边,破碎的弹片击穿了他的身体,让他痛苦的倒在地上,鲜血浸透了身上脏兮兮的五十式军装。
“老李!”胡班长大惊,立即喊道。
“我没事!”
老李捂着被破碎的弹片击穿的身体,强忍着身体的疼痛,低头看了眼,破碎的弹片撕裂了身上的棉服,击穿了他的身体,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,鲜血不断地冒出来,刺痛让他的大脑一阵昏沉。
但敌人已经上来,他强撑着昏沉的脑袋,三三制战士,一旦一个点掉了,不能够及时补充,会出现大问题。
夏远看着挣扎着趴在掩体上的老,内心咯噔一下,眼睛敏锐的他看到那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贯穿了半个身子,敌人再度向前沿阵地凶凶而来,他立即收敛心神,对第一个冲上来的洋鬼子开枪。
李副班长和孙排长都是老战士,他们的荣誉感是非常强烈,尤其是对阵地更是比自己的命看的还要重要,阵地丢了,荣誉就丢失了,劝是劝不下来,他们就是那样的固执,而纯粹、坚定,认为的是什么,就是什么。
在水门桥的时候,那是因为有连长在,并且得到了伍千里的默许。而面对孙排长,他不敢。
夏远无法想象,自己把孙排长带下去,等他醒来得知阵地没守住,腿还废了,那将会比杀了他还难受,孙排长打了半辈子的仗,高连长在牺牲的要求是守住上甘岭,孙排长势必会把自己的生命留在上甘岭。
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连续扣动着扳机,把一颗颗子弹送入敌人的胸膛。
胡班长不断地向敌人扫射,投掷手榴弹,子弹穿透敌人的身体,手榴弹落在敌人头上爆开,在敌人连续不断的进攻下,三人身上的弹药也在被快速的消耗着,夏远身上带过来的手榴弹和从敌人身上摸到的手雷已经丢完,经历了两次战斗,身上的子弹也所剩无多,而黑压压的敌人还在不断的往前沿阵地上突破。
敌人的第二波进攻明显就凶狠太多,敌人的60迫击炮不断地轰在三人组成的阵地上,掩护着他们步兵的冲锋,饶是孙排长不断地在后方进行着火力增援,敌人的也已经从两侧压了上来,如此情况,一旦形成左右包夹之势,三人必然会死在阵地上。
李副班长心电急转:
“老胡,你们快走!我来掩护你们!”
老胡一边向敌人射击,一边大喊:“你在说什么屁话呢?要走一起走!”
老李看着自己身体上的伤口,苦笑:“我已经走不掉了。”
老胡扭头定定看着他,却见老李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暗红色,肚子部位的衣服被撕开,露出鲜红的伤口,李副班长喘着气,有点哆嗦道:“走!现在不走,你们等会都走不掉!老胡,咱俩打了这么多年仗,心里更应该知道,多耽误一秒,就多增添一份危险,快走!”
老胡扭头看了看夏远,咬着牙,用着发红的眼眶等着老李:“你给我安全回来!”
李副班长咧开嘴,端起枪向敌人射击,胡班长趁机在老李和夏远的掩护下,撤向后方,来到夏远身边,大喊:“走!”
夏远看着他:“副班长!”
老胡扭头看了眼:“他留下来掩护我们!”说完,伸手抓着夏远,两人迅速向后方撤退。
前沿阵地的掩体后,老李拖着受伤的身体,看着冲上来的敌人,更换弹夹的时候,咧着嘴,声音颤抖的说着:“老胡啊,你一定要守住上甘岭,否则我就白死了,等你下了阴曹地府,我也要揍你一顿。”
上完子弹,他转身趴在掩体上,向冲上来的敌人进行连续不断的射击,敌人或者是被李副班长凶勐的气势吓到,又或者是在等待左右两翼的同伴摸上去,老李是暂时顶住了敌人的压力,但很快,老李便察觉到自己的左右两侧传来枪声,扭头一看,敌人已经把他所在的弹坑包围了。
他摸到身边最后一根带上来的爆破筒,把枪丢在一旁,用绷带勒紧伤口,憋了一口气,双手抱着爆破筒静静等待,敌人已经围上李副班长藏身的弹坑,当他们的看到坑里的人时,看到的却是一个黝黑的脸,怒目圆睁,一根冒着烟的爆破筒被他卧在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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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副班长在这一刻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,从弹坑里冲出来,扑向敌人。
敌人哪里见这种阵仗,被吓得四散而逃,却为时已晚,李副班长借助最后的力量,扑倒三名敌人,伴随着一声震天的轰鸣声,卷起来的泥土带着血的颜色。
撤离的两人勐然停下脚步,扭头看向后方,掺杂着血色的硝烟弥漫在战场上,形成一幅悲壮的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