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鳄龙老祖……就这么死了?”
鳄龙湖中的众多妖怪此刻许多还沉浸在惊骇莫名之中,实在难以想象鳄龙老祖这等绝世大妖,竟在自己的领地内,短短时间就被击杀!
而秦坤的可怕更胜过传闻之中。
“。。。
河水冰冷,裹挟着碎石与泥沙冲刷过秦坤残破的躯体。他沉浮于激流之中,意识如风中残烛,时明时灭。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肺腑,断臂处早已麻木,唯有胸腔内那颗被强行取出又放回的血海神种,仍在微弱跳动,如同不肯熄灭的火种。
不知漂了多久,水流渐缓,岸边芦苇丛生,将他半掩其中。晨光初照,雾气氤氲,远处传来鸡鸣犬吠,人间烟火悄然苏醒。
樵夫蹲下身,小心翼翼拨开男子脸上的湿发,只见其面容苍白如纸,眉心却隐隐浮现金纹,似有佛光流转。更诡异的是,即便昏迷,他的右手仍死死攥着那块墨绿玉符,指节发白,仿佛握住了命脉。
“这人……怕不是从地底爬出来的鬼吧?”樵夫喃喃,却终究未走。他取来干草垫在秦坤身下,又用柴刀削了根木杖撑住其肩背,低声叹道:“若你还活着,便算是命不该绝。”
话音刚落,秦坤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一口黑血喷出,竟在草地化作缕缕青烟。他眼皮颤动,右眼缓缓睁开,金芒一闪即逝。
“娘……”他再度低语,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,“我做到了……”
随即,意识再度坠入深渊。
※※※
南岭深处,归玄殿遗址已彻底沉没于地下河洪流之下。唯有几根断裂的巨柱露出水面,宛如墓碑林立。而在废墟最底层,水晶棺碎片中央,一滴凝而不散的血泪静静悬浮在空中,被无形之力托起,缓缓渗入石缝??那是秦母残魂最后的执念,尚未完全消散。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皇城密殿。
老太监跪伏在地,额头抵着冰冷玉砖,手中卷轴已被汗水浸透。“血海将启”四字赫然在目,下方还有一行小字:**神种归位,万妖叩首;若失其主,则天地逆乱,龙噬九洲**。
“陛下……此事该报还是压?”他颤声问。
殿上无人回应。龙椅空置,唯有香炉袅袅升起一道紫烟,幻化成模糊人脸,冷声道:“不急。让他活。让天下都看见??一个凡人如何撼动神碑,又如何被命运反噬。”
紫烟散去,殿门轰然关闭。
※※※
七日之后,小镇医馆。
秦坤终于睁开了双眼。
窗外阳光洒落,药香弥漫。他躺在简陋木床上,全身缠满绷带,左肩空荡荡的,但体内气血已有微弱循环。床边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郎中,正研磨药材,见他醒来也不惊讶,只淡淡道:“你能活下来,是奇迹。也是诅咒。”
秦坤想说话,喉咙却像被砂石堵住。老郎中递来一碗温水,轻声道:“别急。你体内经脉八成断裂,血海神种近乎枯竭,能醒已是异数。若非这玉符护住心脉……”他指了指桌上那枚裂开细缝的墨绿符牌,“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。”
秦坤目光落在玉符上,瞳孔骤缩。
他记得这是赵元彪临死前紧握之物,原以为只是寻常信物,如今看来,竟是与玄龙碑同源之器!而那丝龙形印记,分明是某种古老契约的烙印??**认主为奴,承血脉之债**。
“它……一直在骗我。”秦坤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。
“谁?”老郎中问。
“所有人。”他冷笑,眼中金光翻涌,“秦渊说我是容器,父亲说我是希望,母亲用命换我自由……可这块玉符告诉我,从一开始,我就被标记了。我不是觉醒者,我是‘预定之子’。”
老郎中沉默片刻,忽然起身关窗拉帘,低声道:“你知道为何江湖突然疯传‘金色巨人破地而出’的消息吗?因为那一击,不只是毁了归玄殿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那一击,震裂了九州地脉三大节点。”老人翻开一本泛黄手札,指着地图上的三个红点,“南岭、北邙、西漠??皆有上古封印松动迹象。妖气外泄,百兽暴动,连朝廷派驻的镇魔使都接连失踪。”
秦坤盯着地图,心头巨震。
他猛然想起神种觉醒时看到的记忆片段:万年前,镇妖司始祖以神尸铸碑,并非只为镇压玄龙,更是为了封锁**十二灾厄真魔**!每一座封印皆由神血为引,后裔为钥。而如今,玄龙碑崩,其余十一座封印也开始共鸣动摇……
“所以……我不是终结。”秦坤缓缓坐起,咬牙忍住剧痛,“我是开端。”
老郎中深深看他一眼:“你若继续走下去,必成众矢之的。宗门要你交出神种,朝廷要你充当兵器,世家要你沦为傀儡。而真正想杀你的,是那些躲在暗处、等待灾厄复苏的‘旧神信徒’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来。”秦坤咧嘴一笑,鲜血顺着嘴角流下,“我既然能砸碎一座碑,就不怕再掀翻十座坟。”
话音未落,屋外忽传喧哗。
“搜!挨家挨户给我搜!”粗犷嗓音响起,“据探子回报,伤者曾被送往此地!身上带有异宝,价值连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