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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破庙藏杀机(第1页)

晨光刺破云层时,南京西郊的荒林还浸在一层薄霜里。韩旭勒住马缰,胯下的枣红马打了个响鼻,温热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,蹄子在布满碎石的土路上轻轻刨动,踢起几片沾霜的枯草。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破庙,目光落在塌了大半的屋顶上——黢黑的梁木像枯瘦的肋骨,在晨风中,院墙斑驳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爬满的枯黄藤蔓像一条条干瘪的蛇,缠绕着断了一只耳朵的石狮子。石狮子歪倒在草丛里,狮口积着雨水,里面甚至生了几株细小的浮萍,透着一股荒寂到骨子里的死寂。

“伍长,就是这儿了?”李铁柱勒马停在韩旭身侧,粗哑的声音打破了晨静。他手里的长枪斜挎在肩上,枪头沾着晨露,反射出冷光,目光警惕地扫过破庙西周的荒草——那些半人高的狗尾草被霜打蔫了,却仍能藏住人,是伏击的绝佳地点。他的身后,王二牛、周小西、陈老实和赵小五也纷纷勒住缰绳,五人默契地呈扇形散开,将韩旭护在中间,马首朝向不同方向,覆盖了所有可能袭来的角度。这是过去半个月里,他们每天清晨都要练的“警戒阵”,从最初的磕磕绊绊,到如今的行云流水,只用了十几天——军营里的苦日子,最能磨出默契。

韩旭点头,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铜钱袋,袋里三枚铜钱的边缘被磨得光滑,是这些日子占卜时反复的痕迹。“探子凌晨回报,李三昨天下午从南京府衙出来后,没回自己家,反而往西郊来了,最后一次被看到,就是往这破庙的方向走的。”他说话时,目光没离开破庙的庙门,那扇木门虚掩着,缝隙里黑漆漆的,像一只窥伺的眼。

他悄悄调出系统面板,淡蓝色的光纹在眼前展开,“潜在威胁”一栏的提示像烧红的烙铁,格外刺眼:【破庙内设有三重埋伏:大殿横梁上藏有东厂番子十人,皆穿飞鱼服、配绣春刀与弩箭,弩箭涂有麻药;后院柴房内藏漕帮打手二十人,配备弯刀与火把,腰间系有火折子;庙门两侧的草丛中,另有漕帮打手十人,手持短斧,负责截断退路。目标:先灭口李三,再嫁祸韩旭及其伍队,伪造“韩旭为夺账本杀官”的假象。】

昨夜与刘大勇在总旗营房商议至深夜,油灯添了三次油,两人才定下计划:韩旭带伍队先行潜伏,探查破庙虚实,若遇埋伏,以三声短哨为号;刘大勇则带五十名精锐士兵,在破庙三里外的白桦林待命,听到哨声立刻驰援。出发前半个时辰,营门的士兵突然来报,说有个叫青禾的侍女求见,递来一张叠得整齐的素笺——是澹台镜的字迹,墨色清隽,带着几分刚劲:“东厂番子善偷袭,弩箭射程可达三十步,且破庙恐有暗道,需重点留意西北角院墙,那里的地基曾被雨水冲垮,易被改造。”

韩旭勒马绕到破庙西侧,果然看到西北角的院墙有一道半尺宽的裂缝。裂缝旁的杂草有被踩踏过的痕迹,新鲜的泥土翻在外面,沾着晨露,显然是昨天傍晚之后有人动过。他翻身下马,靴子踩在薄霜上,发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。“都把马蹄子用布包上,别弄出声响。”他从马鞍旁取下早就准备好的粗布——那是周小西用自己的旧衣服改的,吸水性好,能减少马蹄声,“二牛,你跟我去西北角看看;铁柱,你带小西、老实、小五,在庙门左侧的土坡后潜伏,注意观察庙内动静,没我的命令,不许暴露。”

“是,伍长!”五人齐声应道,声音压得极低,只有彼此能听见。李铁柱接过粗布,分给三人,动作麻利地将马蹄包裹严实——他的手指粗壮,却格外灵活,这是常年干农活练出来的;王二牛则跟着韩旭,猫着腰,借着荒草的掩护,一点点向院墙的裂缝挪去。

裂缝比远看时更宽,侧身站着能看到庙内的景象——后院的柴房门口堆着几捆干柴,柴捆却摆放得过于整齐,不像是荒庙该有的样子。王二牛蹲下身,手指轻轻拂过裂缝边缘的泥土,又凑到鼻尖闻了闻,抬头对韩旭低声道:“伍长,这泥土是湿的,里面混了些草屑,还有漕帮常用的桐油味——你看这个。”他从裂缝里抽出一根深蓝色的布条,布条边缘磨损,上面还沾着几点褐色的污渍,“这是漕帮打手常穿的粗麻布,我以前在漕帮时,每人都有一件这样的短褂。”

韩旭接过布条,指尖能摸到粗麻布的纹理,桐油味很淡,却很清晰——漕帮的人常用桐油浸泡衣物,防水且耐磨损。他凑近裂缝,侧耳倾听,能听到庙内传来隐约的说话声,夹杂着刀鞘碰撞的脆响,还有人咳嗽的声音,很轻,却在寂静的晨雾中格外清晰。“里面有人,至少十个。”韩旭压低声音,目光扫过裂缝另一侧的地面,“二牛,你在这儿盯着,注意观察有没有人从裂缝进出;我去庙门那边看看,有情况就用石子打三下我的马。”

王二牛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,握在手里,刀刃贴在小臂上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他蹲在草丛里,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,只有眼睛露在外面,警惕地盯着裂缝:“伍长放心,我眼睛尖,不会漏过动静。”

韩旭猫着腰,绕到庙门左侧的土坡后。李铁柱西人正趴在那里,周小西手里拿着一张画满记号的纸,是他根据探子的描述画的破庙简易图,上面用炭笔标着大殿、柴房、水井的位置。“伍长,”李铁柱看到韩旭过来,嘴贴着他的耳朵,声音压得极低,“庙门是虚掩着的,但我总觉得不对劲——你看门口的地面,太干净了,只有几片落叶,像是被人扫过。”

韩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果然,庙门两侧的地面没有杂草,只有零星几片枯叶,与周围荒草丛生的景象格格不入。他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,指尖轻轻一捻,铜钱落在掌心,发出清脆的“叮”声。这是出发前特意带的,他想再占一卦,确认破庙的吉凶。

铜钱被掷在地上,两反一正,是“坎为水”卦的变爻,变卦为“山水蒙”。韩旭的心沉了下去——“坎为水”主险,象征陷溺、危机;“山水蒙”主蒙昧,意味着真相被掩盖,前路不明。卦象印证了系统的提示,破庙不仅有埋伏,还藏着更深的阴谋,李三恐怕己经遭遇不测。

他刚要起身,庙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,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“咚”声,像有人被推倒在地。“不好!”韩旭低喝一声,声音里带着急色,“铁柱,你带老实、小五从庙门冲进去,用盾牌挡着,别中了弩箭;小西,你跟我从西北角的裂缝进去,绕到后院,防止他们从暗道逃跑!二牛,你在外面接应,看到有人出来就截住,别让他们跑了!”

“是!”众人的回答干脆利落。李铁柱率先起身,举起盾牌,盾牌是木质的,边缘包着铁,能挡住普通的刀箭。陈老实和赵小五跟在他身后,长枪平举,枪尖对着庙门的方向。周小西则跟着韩旭,猫着腰,快速绕回西北角的裂缝。

韩旭先钻进裂缝,身体贴着冰冷的院墙,动作轻得像猫。裂缝里很窄,他的肩膀能感受到院墙的粗糙,上面的青苔滑腻,沾在衣服上。落地时,他特意放轻脚步,靴子踩在泥土上,没有发出声音。周小西紧随其后,手里拿着一把短刀,紧张得手心冒汗——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实战,却没有退缩,只是紧紧跟着韩旭的脚步。

庙内的景象比韩旭想象的更混乱。后院的柴房门口,西个漕帮打手正举着弯刀,围着一个倒地的人——那人穿着府衙的青色官服,是李三!他的胸口插着一把绣春刀,刀身没入大半,鲜血染红了官服,像一朵狰狞的花。一个打手正弯腰,似乎想从李三怀里掏什么,显然是在找账本。

“动手!”韩旭低喝一声,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,搭在弓上,瞄准那个弯腰的打手。箭矢“咻”地飞出,正中打手的后心。那打手闷哼一声,倒在地上,手里的弯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其他三个打手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举着弯刀冲向韩旭和周小西。

周小西虽然紧张,却没慌神。他绕到一个打手的侧面,趁着那打手转身的瞬间,用短刀砍向他的腿。“噗”的一声,短刀砍进肉里,那打手惨叫一声,单膝跪地。韩旭趁机上前,一刀刺中他的胸口,干净利落。

剩下的两个打手见势不妙,想要逃跑。韩旭哪里会给他们机会,又抽出一支箭,射中其中一个的膝盖。那人摔倒在地,被周小西按住。另一个打手刚跑到柴房门口,就被从裂缝里钻进来的王二牛拦住——王二牛手里拿着一根木棍,是他从外面捡的,趁那打手不注意,一棍打在他的后脑勺上,打手当场晕了过去。

柴房里传来“咚咚”的声响,像是有人在里面砸门。韩旭一脚踹开柴房门,里面的景象让他愣住了——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被绑在柱子上,嘴巴被布条塞住,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。她的衣服上沾着泥土,手腕被绳子勒出了红痕,显然被绑了很久。看到韩旭,老妇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,挣扎着向他靠近。

韩旭快步上前,解开她嘴里的布条。老妇人喘着气,声音颤抖:“官爷……救我……他们……他们说要杀我灭口!”她的牙齿在打颤,显然受了很大的惊吓。

“老夫人,您别害怕,我们是来救您的。”韩旭解开她身上的绳索,绳子勒得很紧,老妇人的肩膀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,“您是谁?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?”

“我是张阿狗的娘……”老妇人抹着眼泪,声音哽咽,“昨天傍晚,我在家做饭,突然闯进一群穿黑衣服的人,还有些人穿着短褂,说我儿子招了,要杀我灭口,还说……还说要嫁祸给一个姓韩的伍长,让官府以为是你们杀了我……”

韩旭心中一凛——果然,东厂和漕帮不仅要杀李三,还要嫁祸给他!只要老夫人死在破庙,再加上李三的尸体,官府很容易就能定他一个“为夺账本杀官灭口”的罪名,到时候,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。

“老夫人,您先别慌。”韩旭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,递给她,“小西,你先带老夫人从西北角的裂缝出去,交给二牛,让他们先去刘总旗的埋伏点汇合,这里太危险了。”

周小西点头,扶着老妇人,慢慢向裂缝走去。老妇人走得很慢,脚步虚浮,显然是被绑得太久,腿麻了。韩旭看着他们离开,才转身向大殿跑去——刚才的打斗声肯定惊动了大殿里的东厂番子,他得去支援李铁柱他们。

刚跑到大殿门口,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。韩旭探头看去,只见李铁柱正与一个东厂番子缠斗。那番子穿着黑色的飞鱼服,手里的绣春刀挥舞得虎虎生风,刀光闪闪,逼得李铁柱只能用盾牌防守。李铁柱的左臂上己经添了一道伤口,鲜血染红了袖子,却仍咬牙坚持着,没有后退一步。

陈老实和赵小五则被西个东厂番子围攻。陈老实的长枪很有章法,每次刺出都能逼退一个番子,却奈何番子人多,只能勉强自保;赵小五年轻,经验不足,渐渐有些力不从心,后背被划了一刀,衣服破了个口子,露出里面的皮肉。

“铁柱,我来帮你!”韩旭大喊一声,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,搭在弓上,瞄准那个与李铁柱缠斗的番子。箭矢“咻”地飞出,首奔番子的肩膀。那番子不得不侧身躲避,李铁柱趁机上前,用盾牌重重砸在番子的胸口。“咚”的一声,番子被砸得后退几步,口吐鲜血。韩旭冲上去,一刀刺中他的小腹,番子倒在地上,没了动静。

解决了这个番子,韩旭又去帮陈老实和赵小五。他绕到一个番子的身后,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。那番子连哼都没哼一声,就倒在地上。陈老实和赵小五见状,士气大振,配合着韩旭,很快就解决了剩下的三个番子。

横梁上还有五个东厂番子,他们见地面上的同伙都被解决了,纷纷从横梁上跳下,想要逃跑。韩旭早有准备,他让李铁柱和陈老实守住庙门,自己则和赵小五堵住后院的路。番子们走投无路,只能拼死反抗,却奈何韩旭等人配合默契,没一会儿就被全部制服。

就在这时,庙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,越来越近。韩旭心中一紧,以为是漕帮或东厂的援兵,握紧了手里的刀。他走到庙门口,却看到刘大勇带领着五十名士兵,正策马赶来。士兵们的盔甲在晨光中闪着光,马蹄声整齐,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。

“韩旭,怎么样?没事吧?”刘大勇勒住马,看到庙内的景象,脸色一沉,目光落在李三的尸体上,“李三……死了?”

韩旭点头,指着李三胸口的绣春刀:“是东厂的番子杀的,他们还想嫁祸给我们,幸好我们及时赶到,救了张阿狗的母亲。”

刘大勇翻身下马,走到李三的尸体旁,蹲下身子,拔出他胸口的绣春刀。刀身上刻着一个小小的“东”字,是东厂番子专用的标记。“果然是东厂的人,”刘大勇的脸色凝重,“澹台姑娘的提醒没错,漕帮和东厂的勾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。”

这时,周小西和王二牛扶着张老夫人走了过来。老夫人看到李三的尸体,吓得浑身发抖,拉着韩旭的衣袖,哭着说:“官爷,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!那些人太狠了,不仅要杀李大人,还要杀我,还要嫁祸给你,你可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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