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传来镜灵愤怒的尖啸,跟无数玻璃碎了似的,还有面具人首领气急败坏的吼声。
但那声音越来越远、越来越模糊,好像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里。
西个人趴在地上,大口喘着气,浑身都被汗浸透了,累得跟刚从鬼门关爬回来似的。
“成…成功了?咱们出来了?”王有钱抬起头,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地方,有点不敢相信。
他们待的地方是条窄窄的通道,空气潮乎乎的,又有土味儿又有霉味儿。
这通道不像是人挖的,倒像天然的地下石缝,窄得只能一个人弯腰走。
陈渊挣扎着坐起来,靠在岩壁上,摸了摸手里的星枢。
能感觉到它传来微弱但平稳的波动,这才松了口气:“暂时应该安全了,镜灵的劲儿伸不到这儿来。”
张狂赶紧爬起来,迅速在通道里转了一圈,确认没危险后,回头问陈渊:“还能继续走不?”
陈渊点了点头:“还行,就是累了点,精神力慢慢能缓过来。”
阿娜尔从背包里掏出几瓶水,递给他们,笑着对王有钱说:“你刚才骂得真有创意,尤其是那句方言,我都没听过。”
王有钱一下子来了精神,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裤子上的土:“那可不!想当年我在潘家园跟人文化交流,也就是砍价的时候,就没输过!我跟你说,骂街也是门技术活,就得抓着对方的痛处骂,这样才能让它分神。”
“你可拉倒吧,”张狂接过水,拧开喝了一口,怼他道,“刚才要不是陈渊想到办法,你骂到嗓子哑也没什么用。还技术活了,我看是耍嘴皮子活。”
“哎,你这话说的!”王有钱不乐意了,“我那骂声可是起了关键作用,你没看着镜灵都皱眉头了?回头我得整理个《骂街保命指南》,第一章就写‘如何用方言骂懵对手’,第二章教‘骂街时如何保持呼吸平稳’,保证实用!”
陈渊忍不住笑了,喝了口水说:“行了,先别想你的指南了,咱们得赶紧往前走了,万一面具人追上来就麻烦了。”
王有钱撇了撇嘴,没再抬杠,只是揉了揉膝盖:“行吧行吧,不过这破通道也太难走了,磕得我膝盖疼。比我姥姥家后山的小路还难走,早知道穿条厚裤子了。”
阿娜尔走在前面,提醒他们:“小心点,前面有块凸出来的石头,别被绊倒了。”
众人歇了几分钟,恢复了点力气,开始顺着石缝通道往前走。
通道弯弯曲曲的,一会儿往上爬,一会儿往下走,有的地方窄得只能趴着过。
越往里面走,土味越重,并且陈渊手里的星枢也开始微微发烫,传来一种像流沙流动似的能量波动。
“你们有没有感觉到,星枢的劲儿不一样了?”陈渊停下脚步,捏着星枢说,“好像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。”
张狂也停下,侧着耳朵听了听:“我好像听到声音了,沙沙的。”
众人都屏住呼吸仔细听,果然,前面传来细微的沙沙声,不像流水声,倒像是什么东西在那摩擦。
他们小心地绕过一块大岩石,眼前的景象让众人不禁一愣,通道到这儿就没了,前面是个不大的地下洞。
洞中间没有别的,只有一条缓缓流动的河,河水泛着幽蓝色的光,看着特别诡异。
这河没流动的声音,水稠得像水银,河面平得一点波纹都没有,但那沙沙声,就是河底的细沙被带动时发出来的。
空气中的能量波动,全是从这条河里来的。
“这是什么玩意儿?!”王有钱往后退了两步,眼睛瞪得溜圆,“是银河缩小版?还是毒液老家啊?看着就渗人。”
阿娜尔走到河边,蹲下来仔细看,突然眼睛一亮:“这好像是‘星沉沙’!我祖父的笔记里提到过,是一种带点星辰力量的沙子,只有在很深的地脉节点附近才有。笔记里还说,星沉沙能承载灵魂的重量。”
“承载灵魂?”王有钱吓得差点跳起来,“你别吓我啊!那岂不是说,这河里有鬼魂?”
“我也不确定,”阿娜尔摇摇头,“祖父只写了这些,也没说具体的。不过我记得他说,星沉沙摸起来是凉的,但不扎手,也不会粘在手上。”
王有钱伸了伸手,想摸一下河水,刚碰到一点,就被陈渊拦住了:“别碰,先看看情况,万一有危险呢?”
陈渊蹲下身,把星枢靠近河面。
就在星枢的光碰到河水的一瞬间,河里突然起了涟漪,幽蓝色的光一下子亮了起来!
河底的星沉沙像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似的,开始拼命地往上翻涌,河水的流速也快了不少。
更吓人的是,翻涌的沙子和蓝光里,慢慢浮现出一个个半透明的人影!
这些人影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,有的表情茫然,有的皱着眉头像在哭,有的面无表情,顺着河水慢慢漂,跟一支沉默的队伍似的。
“我勒个去!”王有钱吓得连连后退,差点撞到岩壁上,“这…这是阴曹地府的快递通道吗?怎么这么多鬼魂啊!简首像阴兵借道!”
阿娜尔也有点紧张道:“这些人影看着不像要攻击我们,就是在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