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宋窈及时拉住了宋萱,出声安抚,“没有,我连他人都没见到,没人惹我。”
“那阿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?”
宋窈摸了摸脸,她脸色很差么?
宋窈摇摇头,“没事,被风吹的时间长了点而已。”
“真的?”宋萱半信半疑。
“嗯,在门口遇见了表哥,说了会儿话。”
宋萱这才勉强按下心,道:“如今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,阿姐你身子本来就不大好,还是少出门为妙。而且我听说最近城里要来个什么贵人,怕是乱的很。我看最近咱们还是就好好待在家里,别出门了。”
云州就这么点大,只要出门就难免会遇到。宋萱知道宋窈是个心软的人,到底还是不放心,好在这里是云州,不是京城,祁钰可是侯府世子,迟早要回去的,只要人走了就好了。
宋窈当然知道宋萱的小心思,而她也正有此意。
低头亲了亲女儿白嫩的脸颊,宋窈笑笑,“也是,正好最近我也乏的很,绣庄也没什么事,咱们就躲躲闲。”
见宋窈附和,宋萱才总算露出了笑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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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历八年四月初二,清晨微雨,正是敬和大长公主到云州的日子。
虽说大长公主已经吩咐过一切低调行事,不必扰民。但云州到底不若京城,以往也少有大长公主这样身份的人旅居,为防万一,祁钰还是吩咐州府尹将城中提前戒了严。
巳时中,大长公主的车队自城外渐渐驶近。
祁钰齐衍和凌婉言早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。下着雨还是有些凉,凌婉言站在侍女撑着的伞下,拢了拢身上的缀着雪狐毛的披风,略不耐的神情在看到车队后终于转为笑意。
终于,车队缓缓停在城门口,车队最前的接迎使翻身下马行礼。
引驾仪仗后,一名婢女从为首的八驾马车上下来,转身掀开车帘,一位衣着雍容的妇人自车内露出半边脸来。
敬和大长公主的母亲太皇太后是整个邺朝数一数二的美人和才女,敬和长公主作为其唯一的女儿更是完美继承其母的容貌和聪慧,年轻时是皇室中最受瞩目的公主,否则也不会在当年的夺嫡之争中,以无可比拟的魄力和决断利用夫家的力量,扶助她的侄儿,也就是当今的皇帝登上帝位。
如今时过境迁,大长公主虽不若往日容颜,也早在夫君离世后远离朝堂多年,但作为皇室最尊贵的公主,华贵气度早已浸染于一举手一投足之间。
城门前侯着的人齐齐下跪。
“叩见大长公主金安。”
“免礼。”
敬和大长公主抬了抬手道,音色十分温和,说完后朝着凌婉言的方向招了招手,露出的半边脸隐约带了丝笑意。
凌婉言瞬间展颜笑开,立时起身小跑了过去,将披风脱下扔给了身后的侍女丹青,抬步上了马车。车帘放下的同时,隐约能听见一身带着撒娇意味的:“姑母……”
礼罢,所有人起身翻身上马,祁钰抬手,一行人缓缓向云州城内驶入。
第69章
平稳的马车内,凌婉言偷偷抬眼看了看让她上车后便继续闭目养神的敬和大长公主,眼珠微微一转。
看到一旁大长公主的女使苏嬷嬷正准备给大长公主倒茶,赶紧笑着接过了茶壶。
“苏嬷嬷,您陪着姑母这一路也劳累了,这些小事便由婉言来吧。”
苏嬷嬷是从小就跟着大长公主的,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,也是个人精,凌婉言的小心思她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只不过……
苏嬷嬷看了看大长公主,还是了然的没有推辞,由着凌婉言倒了茶,然后讨好的奉到了大长公主面前。
“姑母,婉言先替您看过了,这儿离驿站还远着呢,今日天冷,姑母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?”
闭目养神的大长公主眼睫微动了动,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缓缓睁开了,即便不说话,也让人不由得心头一凛。
凌婉言咬了咬唇,老实低头认错:“姑母,婉言知道错了,以后再不会偷偷跑出来了,可婉言也只是一时贪玩儿,在京城时,父亲管我管的紧,平日里很少让我出门,也没什么相熟的朋友,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,才见什么都觉得新奇。且婉言也谨记着姑母的话,半点未暴露身份。”
见大长公主依然不说话,凌婉言声音越发委屈,眼中也似带上了一点泪光,低低道:“姑母不知道,昨日婉言初到云州,听说云州的玉石颇有名,知道姑母很喜欢玉石首饰,便想着挑些好的给姑母赏玩,没想到却在那珍宝阁里碰上了一位十分不识好歹的人,无理不说,竟然还打了婉言……”
大长公主原也只是有些不高兴,并未生气,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,终于接过了凌婉言手里的茶杯,开口问:“怎么回事?”
见大长公主总算开口,凌婉言顿时心中一松。都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,哪里有什么力气,纪淑怡那一巴掌其实也就是疼那一下,连个印子都没留下,比起被打,凌婉言更气的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。不过这一点,她自然会在以后慢慢收回来就是了。当然,这些凌婉言这会儿自然不会说,面上依然不变,一副受了委屈也不大敢说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