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!”
季慈和蓝芙同时开口,一个好像见鬼一样地害怕拒绝,一个是神色复杂地拒绝下来。
“你又为何不要?”
蓝芙不理解,不是只有自己对白卿酒避而不见吗?
“她……气场太强大了,有点害怕。”
一个眼神,一句话,手指轻轻翘起这么小的动作,或那白发轻轻地飘动都能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压迫感,季慈还忘不了自己见了白卿酒之后默默回去玉家庄的怂样。
其中一个男人悠悠醒转,恍惚间听见又是搜魂又是白卿酒的,登时挣扎了起来,慌忙道:“搜魂没用,那个妖族在我们身上下了禁制,你们是搜不到任何内容的!”
男人一脸惊恐,却还故作镇定地说着,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,反正蓝芙不怎么信。
“还有,我们也被妖族下了禁舌咒,若是透露关于契物的内容或妖族的事,就会被反噬而死。”
禁舌咒?蓝芙倒是听过这个,是修仙者用的术法,很久以前是用来对付一些奴隶的,可后来秦舒墨并不喜欢奴役,且白卿酒也说过鬼国遗民不为奴,禁舌咒便越来越少人用了。
“妖族岂会用人族的术法?”
“是真的,我没有骗你!”
妖族修习不了人族的术法,因为灵力运转方式与妖力相悖,所以人族的术法,妖族几乎都是用不了的。
“莫非是那个半妖,胡媚?”
半妖是蓝芙不理解的存在,之前就听那个冬凛提起过,让妖族与人族里应外合,似乎是这胡媚的主意。
“罢了。”
蓝芙最终摆了摆手,她现下也差不多知道谁是内鬼了,这些人或许是真的没什么用了。
“你放我们走吧,我们真的什么都无法告诉你!”
那男人祈求,可惜三人只是笑笑,很浅的笑意,仿佛在看什么笑话,男人不解,直到黑夜之下,有人提着火把前来。
那一簇火光缓缓靠近,就像一团熄灭不了的复仇之火,一个女人踏着明明灭灭的地狱之路走来。
“你们的命早就有人要了。”
季慈冷哼一声,觉得这些人就算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弥补琴丝心中的伤痛。
琴丝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前来,来到篝火之前,她便随意把火把扔在了一旁。平日里,琴丝穿的都是颜色鲜艳的衣裙,好像为她的浅淡抹上一些色彩,可如今的一身黑好像才是她原来的颜色。
墨色的长袍好像肆意地展现出了她那些太过厚重尖锐的情绪,这一身黑好像也能把藏在那纤瘦身躯之下的恶鬼给藏住。
来索命的恶鬼。
“是,是你!”
男人显然没有忘记,因为他们当时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,亲眼看见这个女人的锐利眼神,在她接过那所谓灵石报酬后可怕的冷静。
本以为可以看一场哭哭啼啼,可是没有,这个女人安静得可怕,所以男人一直都记得。
琴丝还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,当她抬起手的时候,手里握着一把闪着银光的锋利斧头。
三人面面相觑,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,可是并没打算阻止,各人有各人的因果,造了恶因,自要承受恶果。
“不要,不要过来!”
大概是尖叫声太尖锐,终于把另一个人吵醒了,他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,便看见自己的同伴被一个女人用斧头狠狠地劈在了肩膀上,噗嗤一声的血喷了出来。
蓝芙背过身去,实在是看不得这种血腥的画面,但她不得不佩服琴丝。她来了,一句话都没说,没有质问,没有歇斯底里,脸上依旧写着平日里的冷静,然后举起一把斧头,带着仇恨一砍而下。
那些喷洒而出的血,就好像藏在她心头两年无法挥洒的泪一样汹涌。
“啊——!啊!!”
大概是在脑子里循环过很多次,练习过很多次,琴丝每一下都没有砍到要害处,就像凌迟,让你死不去,但也绝不好活。
“啊!不要过来,你不要过来!”
惨叫声不断,篝火摇曳,好像又什么怨魂走来,看看谁又即将进入地狱。
蓝芙抬头看向黑黢黢的天空,恰好看见一只乌鸦飞到了枝头上,与她对上了一眼。在剧烈的惨叫声之下,一人一鸦安静地对看着,微风吹来,卷起了蓝芙的发。
白卿酒,我们的因果又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