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慕年随着他的动作扫了眼他手上的白布,又跟着瞥见他腰间的香囊,微微蹙眉。
什么意思?
林清泽拽了一把楚慕年的衣袖,捂着嘴轻咳两声,凑到她耳边小声道:“那个,他为了给我求药,把自己手捅穿了。然后香囊是我送的,不过出了点小意外……”
楚慕年不解地看了她一眼,“什么意外?”
“那个香囊上有一行字,”林清泽说到这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,“我买的时候真不知道,那是一首定情诗上的字。陆霁川你也知道,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,就把香囊一直戴着。”
楚慕年一脸无语地看着她,表情像极了某个藏狐。
“陆公子说笑了,救命是大恩,若是不报,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。不如这样,本公主听闻江家姑娘,”说着偷偷觑了林清泽一眼,见她正看着自己,连忙止住话头,“才貌双全,不知令兄……”
楚辞殷不着痕迹地戳了一下楚慕年的胳膊。
陆霁川闻言神情冷了一瞬,淡淡地抬眸看向楚慕年。直到听楚慕年改口提起自己兄长,这才脸色好起来,“有劳公主费心,只是兄长这边草民并不清楚。”
江家姑娘?
先不说陆霁川现在对林清泽以外的人没兴趣,单论名声,这江家姑娘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有人说她恃才傲物,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,可她又对京中勋贵谄媚得紧。
还有人说她善妒,当年先长公主寿宴上,各家姑娘比诗,结果不出意外是林暮洲获胜。
而她一个卫尉丞的妹妹,竟敢在这种场合放话,说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,凭什么就笃定林暮洲比她强。
她哥江恣承当场给了她一巴掌,林永哲连忙起来打圆场,林暮洲也跟着劝阻,这才算两家明面上没有结怨。
自然,也只是明面上。
楚慕年初听这事十分震惊,并对这个江兮薇产生了十二分的好奇,因此嘴比脑子还快,直接提了江家姑娘。
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脑残,陆霁川可是大司马府的,若是让江兮薇和这人攀上,不是给林府难堪吗?
就连一边的若盈闻言脸色都变了一下,连忙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林清泽自然不知道这事,不过楚慕年突然给陆霁川牵线也弄得她……不太舒服?
大抵是陆霁川对她实在太好,以至于林清泽无法接受,这份好有朝一日会离自己而去。
至少现在,她尚不愿失去这份捧上来的好处。就算有朝一日她不在乎了,厌倦了,也该是她来提出。
而不是让陆霁川掌握主动权。
林清泽清亮的眼中含笑,挽住楚慕年的胳膊,“公主殿下,我听陆公子说城西新开了一家茶馆,那里的说书先生讲得很是有趣,要不要去看看?”
楚慕年见状拍了拍林清泽的手背,拉着她率先往前走,“走走走,今日本公主请!”
霸道总裁楚慕年带着她的几个小跟班来到陆霁川说的那个茶馆,给自己点了一杯枸杞茶。
林清泽有些好奇这里的粥茶,没想到竟点到了辣口的,才一口下去舌头又麻又痛,脸都红了起来,连忙将楚慕年的茶抢过来灌下去。
楚慕年无语扶额,陆霁川打算递茶水的手僵在半空,冷哼一声将茶杯放回自己面前。
楚辞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几人,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粥茶,看向大厅的书台。
这家茶确实有点辣。
说书先生拿起醒木“啪”地一声拍在说书桌上,吓得众人一抖,不由自主地往书台方向望去。
那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,一身青蓝色长衫,留了几屡胡须,看起来很是飘逸。
他的手放在胡须上往下一捋,扬声道:“上回说到,这个姑娘见到那清倌,可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。两人四目相对,一见倾心,只是那清倌自知身份低微,不敢上前攀谈……”
就这么几句话连林清泽都被勾起了兴致,恨不得在面前摆上一盘瓜子边嗑边和楚慕年吐槽。
楚慕年也没忍住,拉住林清泽的袖子,林清泽顺着偏过头,就听楚慕年小声开口:“我猜这姑娘绝对身份高贵,这种大家闺秀爱上身份低微的男人,从古至今都快写烂了。”
“正常正常,”林清泽点点头,凑过去小声吐槽,“疯了吧,喜欢上清倌,这个编得也太离谱了。”
显然,台下不止林清泽一人这么想。
“我说老先生,”茶馆二楼,一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将茶杯放在桌面上,一撩衣摆站起来走到栏杆旁,“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喜欢上这种不干不净的男人,你这杂记从哪搜罗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