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出,众人面面相觑。他们认识石子,大房的孙子。可这关他们什么事?!爹(阿爷)在饭桌上宣布这事干什么?
张老头见大家是这个反应,就一肚子火。他刚刚在路上,憋了许久,满肚子话,可是对上这些只知道吃的草包,简直对牛弹琴。
就在他即将发火时,张希瑶给他夹了一根油条,“阿爷,吃饭吧。有什么事等饭后再说。大家都饿了。”
张婆子也跟着表态,“是啊。咱们先吃饭。天大地大吃饭最大。”
她也给张老头夹了一块牛肉,“这是阿瑶炖的,这回总算把肉炖烂了,咱们也能吃。”
这牛肉是炖得真烂,夹一下,肉就四分五裂。哪怕是牙口不好的张婆子也能吃。
而且张希瑶舍得放油,放调料。她还炒了糖色,里面加了干豆角,滋味那叫一个香。
张老头也确实饿了。人在思考的时候,本来就更容易饿,更何况他还被一件大事压着。
他也就借着梯子下来,津津有味吃起来。
张二伯就笑道,“阿瑶,咱们也可以做牛肉卖。汴京人肯定抢着买。”
张希瑶好笑,“二伯,咱们这是在家里炖,用了那么多柴禾才把它炖软烂,要是去汴京,柴禾都得要不少钱,那成本也就上去了。”
张二伯还真不知道,“你用了多少柴禾啊?”
“如果在汴京的话,至少也得要两担柴才够。还得是粗木头才行。”张希瑶摊手。
张二伯倒抽一口气,“这么多?!”
他在汴京负责做饭,一担柴够他们用五天时间。她煮个牛肉就花了两担柴。那就是二十文钱,这一锅牛肉也才十斤,成本就高了不少。
夏花掰着指头算了半天,“那咱们也有利润啊。你想啊,两担柴是二十文钱,一锅牛肉就算十斤,也才七十文。再加上调料,就算三十文吧。就是一百文。咱们一斤牛肉卖二十文,还是有得赚。”
要知道二十文是猪肉的价格。这还只是生猪肉,没有做成熟的。
张希瑶满意地点头,“你说得对。确实有利润可赚。”
许氏看了眼夏花,“夏花也会算账了?”
夏花不好意思道,“是阿瑶教我的。”
张希瑶笑道,“夏花学算账特别快。将来她兴许能当个女账房!”
这当然是开玩笑。哪家的铺子也不会请个女人当账房。
许氏有点酸溜溜的,“爹娘,我看不如让秋花也去汴京搭把手吧。”
不能什么好事都紧着大房。要是秋花也能识文断字,将来也能说个好人家。
张老头蹙眉,“秋花才十岁,她能干什么?”
“爹,过了年,秋花就十一了。”许氏笑眯眯道,“就算她干不了重活,至少也能帮着擦擦桌子,帮着炸油条啊。”
张老头看了眼二郎,“秋花再等等吧。秋花还是太小了,力气也不大,她性格也不稳重,要是把油锅掀翻,那生意还做不做了?让二郎去吧。”
许氏微怔,随即笑起来,“也行。让二郎去。”
她刚刚不是没想到二郎,而是她以为公爹会留二郎在家干农活。
张希瑶吃得正香,突然碗里多了一根油条,顺着筷子一看,居然是二伯娘。哎哟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她居然也会讨好自己。
许氏笑成一朵花,“阿瑶,你多吃点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