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张婆子就从镇上运回三百斤草木灰。这还是全镇所有人家一天用量。她要6000斤,需要20天才能运完。
张希瑶将它均匀地倒进田里。
他们家开的四十亩地已经全部结束了。张老头给大家结算工钱。
村民们领着工钱,欢欢喜喜走了。
张家人则继续在地里忙活。他们要种甜菜,需要起垄。不过在起垄之前,还得把地再犁一遍。
张老头从里正家借到了铁爬犁。其他人就把地里的石子、草根再捡一遍。大一些的泥土,也要把它捏碎。
好在张婆子很快就从镇上,帮她把农具取回来了。
得知这些农具花了不少钱,许氏就开始阴阳怪气,“还是阿瑶钱多啊。咱们家多少年都没添过农具了。”
张婆子狠狠瞪了她一眼,冲大家道,“这些可是阿瑶自己花钱打的农具。以后她要带走的。”
这话一出,许氏就不高兴了,“凭什么?”
“凭她出的钱。你要是不高兴,那你也出钱打农具,以后分家,农具归你。”张婆子能惯着她!那不能够!
许氏一句话哑了口。她想说,阿瑶没出嫁。可又想到那钱是阿瑶的嫁妆。她心里委屈,“那她开荒的二十亩荒地,是她一个人种吗?还不是咱们一大家子帮她种。”
“所以阿瑶让你白用农具,你还挑三拣四。你脸咋这么大呢。”张婆子也有话说。
“那也不划算。”许氏觉得家里吃亏了,就看向公爹。
张老头看向张希瑶,“阿瑶,你说呢?”
张希瑶摸了摸手腕,“这样吧。我的二十亩地全家一块种。收成交一半给公中。”
许氏还是不满。凭什么交一半?至少交八成才对。她刚要开口,张希瑶斜了她一眼,“阿爷,我觉得二伯娘总是对阿奶分配不满意。认为阿奶偏心我,我是孤女,分家出去,肯定会让村里人笑话。不如把二房分出去吧。让二伯娘也享受当家作主的机会。”
这话一出,许氏瞪大眼睛,“我什么时候说要分家了?”
“阿奶说话的时候,你第一个跳出来反对。没有半点规矩,我还以为现在当家作主的人是你呢。”张希瑶一脸无辜。她好性,可不代表可以任由对方觊觎她的东西。
张老头看向张二伯。
张二伯吓得不轻,忙道,“爹,我没想分家。”他扭头瞪向媳妇,“爹娘作主,有你什么事!快跟爹娘道歉!”
许氏不想被分出去。父母在,不分家。父母在世,要是分家,全村人就会戳他们的脊梁骨,骂他们不孝。而且家里日子眼见好过起来,现在分出去,她什么也得不到。她忙跪下道歉,“爹娘,我错了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张希瑶补刀,“我知道,你是嫉妒我,嫉妒我嫁妆多。可是当初阿爷给每房都分了一贯钱。你那钱也可以用来做生意,让它钱生钱。你老盯着我作甚!要是天下的人都像你这样嫉妒心重,那你娘家就不配拥有那么多地,应该跟咱们一样住窝棚才对。”
许氏家境很好。家里有四五十亩田地。但是他们家对许氏这个女儿并不好。明明张家那时候已经日落西山,田地卖得七七八八。可许家为了少出嫁妆,还是将许氏许给了张二伯。
许氏涨红着脸,“我没有!”
张希瑶死盯着她不放,“你有!”
许氏没想到她会如此咄咄逼人,恼羞成怒,就要骂起来,“我是你长辈,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?”
张婆子哼了哼,“有你这样的长辈吗?!我还活着呢,轮不到你教训!你要是对我的分配不满意,那趁早分家。你过你的舒心日子,我们也不耽误你们发财。”
二郎、秋花和四郎忙跪在许氏身边,替爹娘求情,“爷奶,我娘知错了,她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
二郎押着许氏,让她快些道歉,不要再把事态扩大。
许氏咬着后槽牙,“爹娘,我错了。”
张老头也不想闹得这么不愉快,他将目光逡巡一圈,“我给你们各房的嫁妆,你们自己攒的私房钱,全由你们自己支配。你们要是用它赚了钱,也属于你们。不用交到公中。那二十亩荒地是阿瑶自己花钱买的。跟公中无关,你们也不许惦记!下次再阴阳怪气,就别怪我把他撵出去!”
这算是警告,所有人不敢忤逆他的意见,再三向他们保证,一定不会再提这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