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希瑶笑得合不拢嘴,“大伯娘,你头一回吃饱饭吧?”
陆氏点头,“是!从生下来,我就一直饿肚子。今儿可算吃饱了。”
她扶着肚子,虽然很撑,很难受,可是十两银子傍身,她真的很高兴。
这三人显然高兴得太早了,张希瑶侧身跟陆氏说话时,无意间发现有人跟着他们,她将身子正过来,提醒两人。
张二伯和陆氏吓得身体紧绷。这可不是他们镇上。那边路多,而且没有城门。可汴京城有四个城门,人家只要守在城门口堵他们,他们银子就保不住。
“他们不敢在城里动手,估计也是怕被人抓住。咱们不如兵分三路。”张希瑶很快想出主意。
张二伯也没别的办法,“行!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在一家布店门口,张希瑶和陆氏进了布庄,张二伯一个男子没法跟进去,就与她们分开。身后立刻有人跟上去。另外的三人则守在店外。
陆氏也察觉到跟她们的人挺多,就问张希瑶,“怎么办?!咱们打不过他们!”
张希瑶让她别怕,附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。
没一会儿,陆氏就出了布庄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。
张希瑶等陆氏走远了,才出了布庄,身后只有一个男子跟着她。
张希瑶昨天在州桥这边来来回回逛了好几遍。对这边的吃食摊子熟得很。她逛了一圈就从一家脂粉铺后门离开了。
成功甩掉对方,张希瑶也不敢耽误,直接出了城,等其他人。
她饿了,哪怕背篓里有吃食,她也不敢拿出来。就这么一直等。
赶牛的车把式都来了,张二伯和陆氏依旧不见踪影。
难不成他们没能甩开那些人?张希瑶急得团团转,请车把式再等等,“他们很快就来了。你能多赚十文钱。再等等。”
车把式心动了,于是又等了一会儿。可是人迟迟不来,同车的人就有了意见,问车把式还走不走。
车把式问张希瑶,“小哥,走吧?!”
张希瑶犹豫不决。说好了一起回,她一个人回去算怎么回事!她刚要摇头说“不用了”,谁知身后传来张二伯的声音。
张希瑶回头一瞧,那跑起路来一瘸一拐,被人揍得鼻青眼肿的脸,头发也是乱糟糟的,可不正是张二伯嘛。
陆氏没比他好多少,她身上的衣服像是被泥水里滚过,左边半张脸肿起来,严重不对称。
同车的人都是一惊,“你们怎么了?”
陆氏捂着腮帮子,根本说不了话。张二伯则是呲牙咧嘴,先爬上车,让车把式先赶车,才开口向大人解释,“别提了。我们运气不好,碰上一帮无赖把我们拦在巷子抢劫,我辛辛苦苦弄一筐鸡蛋进城卖。全被他们搜刮走了。”
张希瑶蹙眉,“你没把他们甩开?”
“我甩个屁啊。我是男人,他们也是男人。我能进的地店,他们不能进吗?”张二伯激动得大声嚷嚷,牵动嘴角的伤口,他疼得嘶了一声,捂住嘴。
张希瑶没想到这汴京城的无赖胆子这么大。敢跟得这么近!
陆氏原本把人甩掉了,但是她对东京的巷子不熟悉,再加上那些人认为钱在她身上,跟她的人是最多的。她进了店内,好半天没出现,很快他们就发现她走了,然后追出去,将她堵在巷子里。把她的背篓全部翻遍了,没找到银子。
还想过来搜身,陆氏不想让他们搜,可他们押着她,不让她动弹。他们把她全身搜了遍,这才相信她没有钱。他们恼羞成怒将她推到泥坑里拳打脚踢。她脸肿成这样就是那些人用巴掌扇的。
得亏是在城内,人山人海,没打多久就被路人发现,那些人怕被官爷抓住,丢下她逃之夭夭。要不然她受的伤只会更重。
张希瑶叹了口气,想从陆氏背篓取出葫芦,没想到对方把葫芦也给摔碎了。出门前装的水洒得一滴不剩。
同车的人劝他们想开些,“好歹人没受伤,只是挨了一顿打。”
张二伯捂着脸哼哼哈哈应了,他将背篓放到身前,趴在背篓上,没一会儿就迷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