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起:“当时祂想要朝林一白下手,显是想要换一副躯壳,也就是说,当时的他,已经被魔尊夺舍了。。。。。。而如今——你竟是重又夺了魔尊的舍?!”
纵然那不过魔尊的一缕残魂,力量千不复一,可林无涯不过区区一介元婴修士,又怎么做得到占据堂堂魔尊的身体?!
“不愧是四百年来唯一成仙之人,实是聪慧。”
林无涯得意地笑了起来:“以至阴玄体为容器,才能炼化无上魂蛊。。。。。。魔尊又如何?自他饮下我‘万虫引’那日起,便注定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罢了!”
万虫引?
晏不见闻言,身躯骤然一僵。这个名字如同惊雷般炸在他的脑海中,令他想起百年前在薄灯宗,林一白曾亲手喂他喝下的那碗汤药。
当时他只当是寻常毒药,如今想来,那碗汤药中,竟还藏着这等阴谋!
然而看当时、还有后来林一白的表现,想必连她也不知晓,万虫引早已被林无涯动了手脚!
此獠竟心计深沉至此!
林无涯嘴角咧开狰狞的弧度,凑到晏不见耳边,声音如同毒蛇吐信:“不错,正是我那好女儿亲自喂你饮下的万虫引。原本的虫蛊不过是薄灯宗折磨药人的刑具,可在我加入自幽山绝巅取回的两只虫王后,它变成了能听我驱使、蚕食神魂的魂蛊。。。。。。仙尊大人,你且放心,有堂堂魔尊当你的前车之鉴,你也算是不枉此生了——用不了多久,你的神志就会消亡,而你的身体,便会为我所有,助我登临仙途!”
晏不见闻言,周身如坠寒窟,看向他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“你。。。。。。是怎么做到的?”
他无法理解,林无涯为何能在百年前就布下如此周密的局。
当时他不过是个金丹修士,剑骨未曾暴露,只是□□较寻常药人耐折磨了些,自是不值得林无涯动用这世上竟有两枚的魂蛊,更不值得他耗费百年光阴潜伏至此!
以当初他的修为,怎能未卜先知至此?
这一切,就仿佛。。。。。。他亲身经历过一般!
林无涯闻言,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杀意,看向他的眼神一沉,其中居然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他缓缓抬起头,看向晏不见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,声音低沉而阴狠:“那当然是因为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住手!”
就在这时,竟有一道清脆的怒喝突然从下方传来,打断了林无涯的话。
林一白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,从云山深处疾驰而来,挥出一道灵力,朝着林无涯狠狠击去。
她虽未认出眼前的灰影,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阴邪气息,更能看到晏不见被钳制的痛苦模样。可就在那攻击即将落在林无涯身上时,对方却突然大笑起来:“来得好!正愁我百年大计无人见证,一白,今日便让你亲眼看着,为父是如何白日飞升的!”
“父。。。。。。亲?”
林一白闻言一怔,手上气劲一泄,那灵力匹练骤然消散。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灰影。
那张脸虽布满血煞之气,可眉眼间的轮廓,却与她记忆中的小弥有着几分相似,分明和林无涯半点关系都没有!
她踉跄着后退一步,心中满是匪夷所思——林无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,还变成了这副模样?
林无涯朝她缓缓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慈爱:“乖女儿,你就在旁边看着,看为父如何报仇雪恨,让这小子毕生苦修都化作泡影,成为我成仙的嫁衣!”
“报仇?”林一白陷入了更大的愕然。此生若论磋磨,分明是林无涯对晏不见的折磨更加深重,若此人当真是林无涯,为何此时他会对晏不见有如此浓烈的恨意?
她恍惚着,竟问出了声。
然而话音方落,一道电光便在她脑海中猛然炸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