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舒听到逢渊的问题,小孩似乎带了几分开心?
隐隐的,未宣之于口的,那是什么?
云舒已经半醉了,他正想寻个由头,提前打道回府。
就在这时,一道恢宏神圣的金光破开云层,却不直落凡尘,而是在空中诡异地拐了一道弯,精准地自大殿正门贯入!
一股浩瀚威严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宴席,所有喧哗戛然而止。
“白虎。”天帝那厚重如山的声音,透过那道光,清晰地传入云舒耳中,也传遍了整座大殿,“你门下弟子羽见,在南疆被证实堕入魔道,你可知情?”
羽见?入魔?
云舒脑中神经一紧,残存的酒意瞬间消散,羽见不是下山寻药仙去了吗?怎会……
他稳下心神,声音依旧清冷,“不知。”
“既是你门下弟子,你身为师尊,亦未尽教养之责。”天帝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,如同法律条文般冰冷,“羽见如今尚未缉拿归案,已逃往下界,明日你便启程,亲自逮捕,押回天庭受审。”
话音未落,那道金光便如来时一般突兀地收敛,化作一道流影瞬息而去,根本不给云舒询问的机会。
上界看似以天帝为尊,实则四方神兽底蕴神兽,势力盘根错节,真论起修为,未必逊色多少。天帝此举,无异于当中给白虎难堪。
若不去,羽见堕魔的罪名怕是久久不能洗脱,连带着上界人心惶惶,归咎于白虎管教无方;若是去了,又显得白虎神官对天帝唯命是从,颜面何存?
经此一事,夜宴自是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,众人心思各异,陆续告辞离去。
偌大的宫殿很快就只剩下云舒师徒三人和玄武。
玄武凝视着云舒,他知晓云舒失忆的内情,往前走进一步,“云涯。。。。。。。那羽见之事。”
云舒虽然和羽见私下相处不多,但足以见其人品,这样的人,又怎会入魔?
“罢了,既然是我的徒弟,我总该问问他……为何会走到这一步。”云舒回想起羽见坐于案后,笑得勉力的模样,或是他望着仙鹤,从容不迫的模样。
他必须去弄个明白。
玄武见他神色决然,更欲上前几步,想抓住云舒手腕,在白虎面前,他总是这样失态。然而,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云舒衣袖的刹那,却被云舒转身恰好错过。
他在给徒弟交代吩咐:“山君,我明日便动身去往下界,归期未定,白虎仙宫就交给你看守了。还有胧夜,记得时常去探视。”
随即,他侧过身,对着逢渊,“你回去准备,明日随我一同出发。”
玄武的手放下了。
云舒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走的。
*
翌日,云舒带上了逢渊和小翠,乘坐仙舟去下界。小翠一路叽叽喳喳,试图冲淡凝重的气氛,这仙舟之内,却并非只有他们三人。
临行前,天帝旨意再至,增派了一人协同前往——顾清弦。
许是顾清尘品行端方,修为不俗,宗门又小,好使唤,所以才被选中来担这场棘手的差事。
与逢渊打了一架,两人并未生出隔阂,不过也不是多熟稔。
逢渊整日是云舒的跟屁虫,照顾师父的日常起居,两人的卧室在舟首,而那顾清弦的被安排到了舟尾部。
平日里,几乎也碰不到面。
云舒懒懒地窝在踏上,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绒毯,有一搭没一搭和逢渊聊羽见的事。
“羽见师兄是别人假扮的吧,然后栽赃到他身上。”逢源蹙着眉,提出一种可能。
云舒沉思了一会,摇了摇头,“人形易搬,那青鸾却不易。”
也是,据说羽见最后化作青鸾飞走,双目赤红,魔气缭绕,并非伪装。许是昨夜殿中有熟人告密,青鸾一族得知消息,早上云舒便收到了请罪书函。
羽见曾是青鸾一族最引以为傲的青年翘楚,全族之力推举他上霜锷山修行,多年来勤勤恳恳,谁曾想一夜之间荣耀尽毁,沦为魔族。
“仙君,在下……或许知道一事。”舱门外,传来顾清弦带着迟疑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