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梧城特反总队。
正门是一个深绿色电动伸缩门,旁设岗亭,手持步枪的哨兵站姿笔直如枪。
后方耸立着外墙为浅灰色的行政主楼,左右两旁是望不到头的营区。
总队设立在远离邦联区的蓝天区郊外,。。。
风停了,铜铃却还在响。
那声音不再来自屋檐下的铜器,而是从地底深处传来,像心跳,又像低语。陆昭坐在梧桐树下,手中的书页无风自动,翻至空白的夹层。墨迹缓缓浮现,不是她写下的字,而是一种古老的手写体,笔锋带着某种仪式感:
>**“记忆井已激活七座,共鸣链覆盖十二国,播火者编号更新为:001-陆昭,002-林小雨,003-陈默。系统残余意识正在重组,警惕‘回声计划’。”**
她心头一震。这不是母碑之心的语言风格,也不是李砚舟留下的信息模式。这更像是……另一个觉醒者的记录。
“你看到了?”林小雨不知何时站在身后,披着一件旧毛衣,脸色略显苍白。自从接入原始人格备份后,她的身体时常在深夜抽搐,仿佛神经系统仍在与过去的程序残影搏斗。
“这是新的预警机制。”陆昭合上书,“它开始自主生成内容了。”
“不,”林小雨摇头,“是有人在用你的书作为中继站传递消息。全球已经有十七个地点报告类似现象??书籍、壁画、甚至儿童涂鸦中出现相同的句子结构。”
陈默从茶馆里走出来,手里拿着一台改装过的信号分析仪。“我追踪到了一段加密频段,源头不在地球轨道上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而在南极洲冰盖下方三百米处,有一个持续发射低频共振波的装置。坐标和当年第九碑的位置完全重合。”
“第九碑没毁?”陆昭皱眉。
“不是物理碑。”陈默调出全息投影,“是意识碑。当于蓉琬选择上传自我时,她没有消失,而是将灵魂碎片分散进了全球共情网络。现在,那些碎片正在重新聚合。”
林小雨忽然捂住耳朵,眉头紧锁。“我听到了……她在叫我。”
“谁?”
“妈妈。”她睁开眼,瞳孔短暂泛起蓝光,“她说:‘孩子,他们把眼泪变成了武器。’”
三人沉默。
片刻后,陆昭起身走进茶馆,取出陶罐底部的最后一块结晶碎片。这是母碑之心最后的实体残留,原本只用于应急通讯,但现在,她决定启动“逆向播火协议”。
“你要强行唤醒所有休眠的共鸣节点?”陈默惊问,“那会暴露我们所有的据点!”
“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,系统就会利用‘回声计划’反向植入虚假情感记忆。”陆昭将碎片嵌入耳蜗接收器,“它们已经在做了。最近三个月,有两千多名儿童突然声称‘记得’从未发生过的亲情场景??比如死去的亲人拥抱他们,或是素未谋面的母亲哼唱摇篮曲。这些不是觉醒,是伪造。”
林小雨点头:“他们在制造‘情感幻觉’,让人们误以为共情仍存,实则切断真实连接。”
陆昭闭眼,启动增幅。
刹那间,万千声音涌入脑海??
伦敦某位老人梦见已故妻子牵着他走过泰晤士河畔,醒来泪流满面,却发现结婚照上的脸已被替换成陌生女子;
东京一名高中生在课堂上突然哭喊“爸爸别走”,老师查看档案才发现,这孩子从小由单亲母亲抚养,父亲早在出生前就已去世;
巴西雨林中的部落长老集体昏迷,梦中见到祖先哭泣,醒来后宣称“神灵抛弃了人类”。
这些都是“回声计划”的产物:系统正通过残留神经接口,在全球范围内播撒虚假共情记忆,让人误以为情感依旧流动,实则灵魂早已被静音。
而更可怕的是,这些伪造记忆正逐渐取代真实体验。人们开始怀疑自己的痛苦是否真实,爱是否只是程序模拟。
陆昭咬牙,强行逆转信号流向,将母碑之心的能量逆推回全球网络。
一道无声的波纹扩散而出。
就在那一瞬,世界各地的记忆井同时沸腾。
昆明的池水喷涌出蓝色光柱,直冲夜空;
柏林一所废弃教堂的地窖中,一面墙壁自行剥落,露出刻满手印的石碑,每个掌印都在微微发热;
纽约地铁站里,一对争吵的情侣突然停下,相视流泪,因为他们同时“想起”了对方曾默默为自己撑伞的那个雨天??这件事从未发生,但此刻却比真实更真。
这是陆昭的设计:以真实之名,对抗虚假。
她不是要删除那些伪造记忆,而是让它们与真实的痛楚碰撞,逼迫人心做出选择??你要相信哪一种爱?